**两个榴莲**
**场景**
盛夏的午后,蝉鸣如潮,空气中浮动着黏腻的热浪。我蹲在厨房角落,盯着桌上那两个沾满泥垢的榴莲。它们像两枚沉睡的月亮,青黑色的表皮布满凸起的刺,散发出浓烈的腥甜。母亲在隔壁房间剁排骨,刀刃与砧板的碰撞声混着榴莲的气味,将我的注意力拉回那个暴雨滂沱的傍晚。
**初遇**
那天放学路上,暴雨突至。我躲在便利店屋檐下,看着店员将两个榴莲装进塑料袋。"这是给你的。"母亲撑着伞冲进雨幕,手里紧攥着袋子。她浑身湿透,发梢滴着水珠,却笑着将榴莲塞进我怀里。"别嫌弃,这是最甜的。"我望着她被雨水模糊的面容,突然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比去年更深了些。榴莲的气味混着雨水的腥涩,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一片雾气。
**波折**
第二天清晨,我踮脚将榴莲放进冰箱。傍晚取出来时,发现其中一个表皮泛着不自然的青灰,果肉深处渗出暗红的汁液。我攥着榴莲的手指发紧,想起母亲在厨房里剁排骨的声响,想起她沾满油污的手指。"你妈是不是又买了坏的?"邻居王阿姨探头时,我猛地将榴莲藏进抽屉。那晚我翻来覆去,直到月光爬上窗棂,才摸出手机给母亲发消息:"榴莲坏了。"
**顿悟**
母亲次日清晨送来新买的榴莲,却在门口被我拦住。"你上次的榴莲...我试过。"我盯着她沾着面粉的手指,声音发颤。她怔住,转身从围裙口袋掏出一包纸巾,轻轻擦拭着沾满面粉的指尖。"你妈不是说要给你补补吗?"她低头时,我瞥见她耳后那道被榴莲刺划破的伤疤。原来那年她为我摘榴莲,被尖刺划破手指时,也曾这样偷偷包扎。
**余韵**
现在我常在厨房帮母亲剥榴莲。她教我用刀背轻敲果壳,说这样不容易扎手。我们并排坐在餐桌前,看果肉在瓷碗里舒展成金色的云霞。母亲说,榴莲的甜味要等它熟透才能尝到,就像有些事,等你真正懂了,才明白当年的用心。窗外的蝉鸣依旧,但那些藏在榴莲里的故事,早已在岁月里酿成最醇的甜。